只是,他这么一问,被庖丁瞪了一眼。
“让你去接,你就去接,问那么多,来咱们店里,难道是来吃饭的。还有,吃完早饭,去补个觉,你脸都黑了,像你这样再熬夜,不仅得脱皮,以后还得秃。”
表面上宁艋不停点头表示明白,可等庖丁进了厨房,他却低声嘀咕着:“秃了也好,秃了可以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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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待日落西山,月牙升起时,庖丁端了一壶热茶对着院子坐下,那看似寻常的茶壶内升腾着如同黑烟一般的热气,飘起来若挣扎着的怨魂。
院内那株古树在月光的映照下,投射着张牙舞爪的影子,随轻风一扶,摇曳地如同鬼影。
当时钟指向十九时,黑店对巷子的那扇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直以笑面示人的老七却愁容满面,带他前来的宁艋捏着鼻子,赶几步走到庖丁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而后就进了屋内。
在老七身后还有一人,看轮廓精瘦精瘦,佝偻着腰身,若不是老七扶着,看过去就如同一只瘦猴子一样。
“欢迎...光...光...光临。”
进门的老七直接看到了坐在那边抿茶的庖丁,刚要说话,就被身边冷不丁冒出来的声音惊的一哆嗦,这才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身旁多了个一身白纱的女人,黑发遮住了她的面容,只是透过发丝能看到一张煞白的底子。
本就扶着一个不太“干净”的,这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吓的老七从脚底板一直凉到脑袋顶,刚想说的话,也硬生生憋了下去,只是盯着这个女人没敢动弹。
他好歹也是接触过一些隐晦的东西的,但真正碰上也是最近,来这里自然是找庖丁解决麻烦,但这个从眼睛死角里钻出来的女人不管是干哑的声音还是僵硬的如同尸体一般的动作都让人不舒服,那种不舒服是从心底升起的,让人本能的拒绝,甚至身子都因为这种拒绝而僵硬到无法行动。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老七却看到那边庖丁在对他招手,也就在一瞬间,刚才心底的抵触情绪便一散而空,他舒了口气,再扭头看那个女人,却发现哪里还有女人的身影,那女人来的隐蔽,消失的也如同鬼魂。只是不远处一棵大树下,影影绰绰中许多如同墓碑一般的凸起。
又哆嗦了一下,老七却咬着牙,扶着那个佝偻着身子的伙伴,穿过一段阴影,走到了大厅的门口,但再往前的路被宁艋挡住。
进了一趟屋子的宁艋,走出来手里多了一根手腕粗细的棒子,棒子本身倒是没什么问题,只上面一块块黑红色的斑块让人心寒,老七见得多了,那黑红色的斑块都是没擦掉的血渍。
“很少有人能知道这里,知道这里的人也多半进不到这里,既然是我们先生给你指的路,那就算你已经进了这扇门了,能走进屋内的人,只要遵守规矩,就能够得到我们先生的帮助,但在进门之前,还是得和你交代一下这里的规矩,若是犯了这些规矩,我想,你不会要知道那样的结果的。”
“三升三落三不受,魑魅魍魉跪地走,五仙八怪不上桌,恶鬼只往菜里揉,地游仙,夜哭鹫,生死定格命需有,妖魔善恶怨有头,一碗荤肉头七酒……”
宁艋自顾自地说着,老七是听得一头雾水,有些懂,有些是完全不明白,但是他也只能点头,最后扶着他的朋友就要往里走。
但宁艋还是伸着棒子拦住了他扶着的朋友。
“你可以进去,他……不行。”
宁艋的声音很严肃,这倒不是他平常的风格,他盯着老七那位朋友,细闻有股臭味从他身上散出,若是熟悉的人,便知道,那是尸体腐烂所发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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