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澈挑眉,转头看向方孝儒。
他当然能够听出来方孝儒语气当中的恶意。
方孝儒无非就是在嘲讽自己和张老道,在这金陵城里没有立足之地。
事实,这并不算是什么大事。
毕竟,如今的金陵城乃是大明王朝的都城,说是寸土寸金都不为过。
中枢六部的中低级官员,在这金陵城里没有自己的宅子,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
否则翰林院里也不可能有专门的小院给窦澈安排。
只不过,方孝儒毕竟不同。
早在洪武四年的时候,他的父亲便已经是一方知府。
所以说后面因为种种原因而获罪,但是家财颇丰。
所以,方孝儒向来是不需要住在翰林院的。
一日三餐,也有家宅当中的老仆给他送来。
自然不用忍受光禄寺的垃圾厨艺。
只不过现在在这里站着的,可不仅仅只有窦澈两人。
三年一科举,全国各地凭借着一支笔考来的莘莘学子,全部集中在翰林院当中观政学习。
这些人能够在金陵城中买得起,甚至租得起房子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都是挤在翰林院后面的一个个的小院当中。
不过,方孝儒也是个狠人。
在发现自己好像惹了众怒之后,他眼睛快速的一转,故意扶了一下袖子,声音平淡的说道:
“听说窦编撰这一个多月以来,每天都在藏书阁当中手不释卷。”
“想必是书中自有千钟粟,当有不少进益才是。”
窦澈抬头,怪异的打量了一下方孝儒。
但就是这漠不关心的一眼,让方孝儒整个人差点炸了。
没有人比方孝儒更加明白,自己的处境有多么的岌岌可危。
这么多年以来,自己一直努力打造着一个博学多识的才子形象,就是为了在这大明文坛当中占有一席之地。
然后借助这文坛的名声一步登天。
彻底的进入到皇帝的眼中。
但是事与愿违。
自己的父亲牵扯到了胡惟庸案中被流放,虽然说自己走了大运,被皇帝召见,留在这翰林院中听政。
但是皇帝始终没有要重用自己的意思。
要知道。自己今年已经快三十岁了。
古人云三十而立。
但是自己能够伸展抱负的那一刻,却总是遥遥无期。
本来如果没有窦澈的存在,方孝儒会一直待在翰林院当中,静待天时。
到再过几年,他就会被选入到东宫当中。成为现在的皇长孙朱允炆的老师。
但是现在。一个和他无比相似,但又比他年轻的多,也有才华的多的窦澈横空出现。
本身稳坐钓鱼台的方孝儒顿时感觉到,自己仿佛站在了悬崖旁边。
一定要把这个混蛋赶走!
否则的话就算有适合自己的机会,也不可能落到自己头。
这样想着,方孝儒藏在袖子当中的手紧紧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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