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染是上天赐予岑让的礼物,十八年前,他们相遇、相识,她就像是带着任务一般来到岑让的身边,拯救了当时已经活不下去的他。

虽有遗憾,但她让他有了执念,让他有了活下去的想法。

现在,她只有守住余染才是守住岑让。

岑温整了整被淋湿的头发,随即迈着僵硬的脚步来到卧室门前。

也只有余染睡着的时候,她才能近距离地看着她。

她轻轻推开房门,只是向屋里看了一眼便顿在原地,一动不动。

月光里,床上空空如也,被子微微凌乱,连带着空气透着一抹冷淡。

余染呢?

人呢?

岑温打开灯,脸上的慌乱跃跃欲出,心也跟着揪成一团,沉重的不安感瞬间笼罩住她的全身。

她扫视了一圈,看着浴室的灯亮着,难道是在浴室?

想着,岑温急步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当她走过床铺时,目光不由地扫过窗外,也正是这一眼,让她猛地停下了脚步。

余染此时蜷缩在地上,安静的靠在床榻上,她一手拿着前些日子陆祁安送她的图纸,另一只手紧紧握着铅笔,眼神空洞地凝望着前方,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娃娃。

现在的她好像随时可以被一阵风吹散,随时会消失。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岑温这才发现她正看的是桌子上放的鱼缸。

之所以带她来御水湾养病,一是因为帝景人多眼杂,这里相对来说要很安静很多,二是因为这两条鱼。

周远说,鱼缸里的白金蝴蝶鲤是岑让买给余染的。

一个是他。

一个是她。

也许他们每个人都存有侥幸心理,希望余染看到它们能唤起一点关于岑让的记忆。

正当岑温准备走向她时,余染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存在,她回过神转头望向她,苍白的小脸惊慌失措地张了张嘴。

当看到是熟悉的小姐姐时,余染这才没有喊出声,而是又往里面挪了挪身子。

岑温慢慢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坐到距离她一米之外的床脚处,温柔开口,“余染……”

蓦地,只见余染把一个指头竖到唇边,低声地说,“嘘……小哥哥睡着啦!”

听着,岑温看了一眼床上窝在被子里的枕头,压低着声音问道:“那你怎么不睡呢?”

余染的小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雷……轰……”

岑温看着她宛若小孩子一般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雷声吵醒你了?”

余染重重地点了点头。

看着她没有像前两天那样排斥自己,岑温拧紧的眉头终于有所缓解。

她的视线停留在余染光溜溜的双脚上,“地板凉,我们去床上好不好?”

“......”

余染没有理她,愣愣地看了岑温许久,才僵下头瞥了一眼自己的双脚。

她紧张地蜷缩起双脚,往后又挪动了一些,“我不能睡。”

岑温不明白,“为什么不能?”

余染举起手里的画纸,脸色极其认真地说道:“我给小哥哥画的画......弄丢了,我要重新给他画一幅。”

闻言,岑温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她张了张口,可声音全哽在喉咙里,根本发不出来。

一时间, 整个房间只剩下她沉重的呼吸声。

岑温无力地在地板坐下,眼里的哀伤尽数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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