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让低着头安静的坐在沙发上,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到他眼里的情绪。
但江佑安怎么会不懂他?
他是了解岑让的,他越是安静,说明越是危险。
江佑安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她被林川关起来期间,精神...崩溃过......”
他的话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岑让所有的情绪在一瞬间退去,只剩下一丝凉意。
他搭在膝盖上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带着询问的眼神转头看向一旁的江佑安,“精神...崩溃?”
江佑安看着他眼里的清冷正一点点瓦解,随之被恐惧窜入。
他不忍地点了点,颤抖着声音,“是,陈宇恒让她看了你的那些照片后,就......”
“就什么?”
看他说话磨磨唧唧的,岑让步步紧逼。
他的声音就像是一根冰锥,硬生生刺进江佑安的大脑里,以至于让他无法立刻做出回应。
他明明就清楚,却还要他说?
“我刚刚不是说了。”
“我要知道具体的。”
“......”
江佑安哑然无声,看着岑让浑身散发的戾气,他一个字都不敢说出口。
周围的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两人四目相对,江佑安很明显落了下风,但他依旧抿紧嘴角不说话。
“江佑安,我不是白让你检查的!”
男人的低吼声让江佑安终于有了一丝情绪。
他的脸瞬间阴下来,失控地怒吼了一声,“岑让,你能不能别总拿你的身体来威胁我!”
他只是让他检查个身体,他有错吗?
都到了危及生命的关键时刻,岑让竟然还拿自己的身体来威胁他。
一次两次能忍,那次数多了呢?
他忍不了。
江佑安一口气噎在了喉咙里。
“岑让,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爱一个人的前提,一定是先爱自己,你被林川关了这么久,你比谁都清楚他对你做了什么,难道你就不怕哪一天你都来不及和余染说再见就突然离开人世间?”
“如果这次你发生意外,回不来了,你......”江佑安突然哽住,他神色黯然的垂下眼眸,“你舍得?”
在他的怒吼声下,岑让安静地坐在那里,双眸里看不到一丝波动。
他盯着江佑安那张疲惫不堪的面容,再回想到这些天他劝他检查的画面,喉咙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自从自己断了寻找余染亲生父母的想法后,江佑安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比他还紧张。
听周远说,从那以后,他便执着于搜集家族遗传性精神病的各种案例,搜索各种相关的医学资料。
甚至,平时在他们的交谈中,他总是时不时的提起一嘴余染最近怎么样。
他会耐心地教他如何应对各种突发情况,还帮他准备了各种各样的心理辅导书籍......
他做这么多,岑让再清楚不过原因。
众人皆知,余染是他的命。
而江佑安,是在保他的命。
原因,无非就是......
他想赎罪,想替江家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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