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见来者陌生,沙哑的声音叫道:“秃那来者,本神君来自青海峰,在此办事,若无事情,绕路而去,本神君也就不再追究。”
矮人试探过去,却看不清对方的修为,自当清楚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故而先报出家名,只想虽然打不过,但也许能吓到对方。青海峰又是何地?魔门中,以未央宫,三尸教和灵蟾派三派为首,剩下的多为魔中散人,西方蛮夷之地,有一魔门高手,一身修为虽不及佘十方等人,但也是江湖高手中的高手,此人名为皮鸠,自称皮神君,当年卧龙山庄召开神机大会之时,皮鸠也曾到场。而那青海峰,便是这皮神君的道场。
矮人道出来处,这来者竟然不怕,不但不怕,反而开口骂道:“皮鸠一身修为虽然不及顶峰,但也不是等闲之辈,他早年作恶多端,为祸江湖,近几年消停了不少,不想养的猫狗竟也敢这般猖狂,祸害百姓!”
矮人闻言虽是大怒,但心中已是惊讶不已,听来者的口气,仿佛连皮鸠都不放在眼中,他生性奸猾,向来都是打不过,跑。
“大胆狗贼,竟敢辱骂家师,你可知我恩师就在附近,你可敢等我召唤家师前来!如若不敢,快快离去,还能饶你一命!”矮人故作镇定,眼中神色四散,寻找着各种逃走的机会。
来者冷哼一声,道:“哼,故弄玄虚,皮鸠若想救你,早就现身,受死吧!”话音一落,来者也不拔剑,直冲矮人疾来。
矮人见对方不吃这一套,赶忙跃起身子,欲做逃跑,可这人连御物飞行的本领都没有,又有多高明的修行,那来者眼中满是不屑,单掌劈来,这身形步伐,比那矮人不知快了多少。
矮人虽然修为低微,但到底也是高人之徒,他眼见要被对方劈到,连忙转身伸出手掌,手掌还未成型,袖中先飞出几道黑影。来者眼神犀利,看清暗器,但他也不顾暗器伤身,只管劈去,那黑影射在来者手中,来者单掌大势丝毫不减,生生击在矮人的手上。钻心的疼痛发自手掌,矮人跌落在地,痛声惨叫,再看他手中,上一下二,三只黑背蜈蚣被打进手心半截,他是中了自己的暗器了。
“啊!狗贼!你到底是谁!我师父不会饶了你的!”矮人丧声大叫,面上的肉筋崩现,紫黑狰狞。来者站在矮人身前,默不作声,他右手把按在剑把上,拇指稍一用力,宝剑亮出一截,一簇金光射来,矮人模糊看到英雄两字,眼中满不相信,颤声问道:“你是英雄剑,司徒志?”
来者正是曾在移山道宗现身的司徒志,他面容淡淡,只是哼了一声。云中闪出一道红影,计雪然向下望去,这时,一声惨叫传来。村中,矮人僵在地上一动不动,司徒志转过身子,在腰间拿出几块碎银,走到早已苏醒的妇人面前,他低下身子,和善道:“老人家已经西去,还请节哀,这些银子你且拿去,快快走吧。诸位,妖魔当道,北去百里乃是大镇,又有正道豪门驻扎,也算安全,大家快快离去吧。”
妇人接过了银子,默不作声,拉着儿子一同向着司徒志跪拜,司徒志赶忙扶起,只是叹气。其他村民自然也是千恩万谢,只是脸上有些无奈,不时还偷偷望向妇人手中的银子。司徒志看在眼中,忽然明白,北上百里路途不长,但却是在修行人看来,若是寻常百姓拖家带口的寻去,恐怕需要不少时日,这村民生活贫苦,没有多余的钱财,估计也到达不了。
想到此处,司徒志有些尴尬,他过惯了山野生活,身上不曾装有黄白之物,仅有的一点也赠予了方才那名妇人,这江湖高手一时也头疼起来。
“何人?”司徒志忽然抬头,手中握起了长剑,但一见来人,右手又从长剑上放下。村民瞪大了眼睛,上空一个身着红衣的俊朗少男,稳稳落下,正是计雪然。
计雪然曾同司徒志有过交手,自然认出对方,他落到地上,对着司徒志抱拳道:“司徒前辈,可还记得晚辈?”
司徒志面容不松不紧,道:“刀尊之子计雪然,独斩妖宗高手焰神,天下又有何人不知。”
计雪然微一愣神,时隔仅不过几日,斩杀焰神一事竟然传开,连司徒志这等游方世俗的高手也已知晓,他面上有些尴尬,无奈笑道:“司徒前辈莫要提那事,斩杀焰神实属巧合,晚辈还没有那等修为,方才路过此地,看到司徒前辈手刃奸徒,故也下来打声招呼,以免前辈误会。”
司徒志面露赞许之色,微笑点头,道:“不错,修为高深而不骄,的确像是刀尊的儿子,你也无需叫我前辈,唤我司徒志便可,若论修为,我还不及你高。”
计雪然:“司徒前辈言重了,上次移山道宗我二人曾有过交手,那个时候雪然便知,前辈您的修为远在晚辈之上。”
司徒志微一摆手,道:“哎,谦虚是好事,可过头了就是矫情了,对了,你身上可有钱财,可否借我一用?”
修行之人只有借用兵刃一说,还从未有人开口谈钱,司徒志问的唐突,可计雪然却并不吃惊,他在云中便看的清楚,这方百姓困苦不堪,司徒志定是要救济百姓,他笑笑,从腰间拿出一支布袋,也不理会司徒志,直接向着百姓走去。
司徒志见计雪然将手中钱财散尽,欣慰一笑,这鼎鼎有名的英雄剑倒是爱恨分明,性情真挚。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村中百姓均自离去,只剩下计雪然同司徒志两人,还有躺在地上的矮人尸体。
司徒志将英雄剑脱离腰间,连带着剑鞘插入地上,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便盘膝而坐。计雪然见状,随即坐在司徒志身旁,开口道:“司徒前辈,您在此还有何事?”
问及到此,司徒志收敛了笑容,指了指不远处矮人的尸体,正色道:“此人来自青海峰,是那皮鸠老怪的传人,奸徒倚仗那身修为在百姓中作恶,定当该死。皮鸠此人生性刻薄,收徒极少,此人资质太差,恐怕是那皮鸠的私生之子。我今日将他斩杀,皮鸠老怪自当会外出寻找,若不见凶手,他不会善罢甘休,定会迁怒村中百姓,到时又不知会有多少百姓无辜送命。我在此等候,便是等他前来,做个了断了。”
计雪然会意点了点头,心中甚是佩服这英雄剑的侠义心肠,顿了顿道:“司徒前辈侠肝义胆,晚辈佩服,不过,请恕晚辈直言,那青海峰皮鸠神君修行多年,连晚辈的义父也不能轻易将他拿下,晚辈可否留下助您一臂之力?司徒前辈不要误会,在下没有别的意思。”
司徒志不等计雪然说完,右手一摆,阻止下去,脸上也缓和许多,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无需这般解释,既是这样你也抬举我了,那皮鸠的修为在我之上,呵呵,你自当离去办理你的事情,我也无妨,我恩师泷华真人严教于我,修行一事不可勉强,可正邪之分定要有个真章,打不过那皮鸠也无妨,打不过还不能跑吗?我这条命虽不值钱,可还得留着取那泷泽狗贼的命,今日这梁子虽是结下了,可跟你无关,此乃司徒的私事。哼哼,魔门也并无可怕之处,终有一日,邪道总会被我正道压在脚下。”
计雪然听司徒志这般话语,感到对方不像其他正道散士,空有一身修为,却多为莽夫,就那一句“打不过还不能跑吗”便可看出此人有能屈能伸之行,想念到此,计雪然笑意盎然,道:“雪然受教了,司徒前辈真性情!不过前辈,移山道宗乃是玄门正宗,泷泽真人乃是修为高深的道家高人,更不像是那种奸邪之辈,您为何一直怀疑泷泽真人是叛宗之徒?”
“哼!数十年前,我因犯了滥杀之戒,被恩师逐出师门,实属活该,师父虽然不舍,可宗内门规甚严,也不得不执,可后来据我所知,都是泷泽在搞鬼,为的就是将我赶出师门。他道貌岸然,多次隐去身份化为平常相貌做奸淫苟且之事,却碰巧被我遇见,那时我告知宗内前辈,可无人相信,自也得罪了泷泽,之后我有心留意,发现泷泽还同魔道交往过密,此番移山道宗遭屠,泷字辈的前辈,只他存活,这便是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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