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过半,已是盛夏最炎热之际,若在南方乾城之地,早不知会何等酷热,可北上边疆之地,却是另一番景象。

北风卷地白草拆,胡天八月即飞雪。计雪然御空一路北上,一路飞来,又不时歇下调息真气,已是几日。他从未来过极北之地,也不清楚此地为何名,地上村落城镇不是很多,但大都密集一起,狂风时起,不见停歇,本应是烈日当空,在此却被黄沙遮天。

烈风不但将狂沙带起,还仿佛冬日的冰刀,划在空中的计雪然身上,计雪然无奈之下,只得运起真气,周身泛着淡淡的五色光艳,阻挡着风沙。计雪然又穿行过一片广袤的沙漠,沙漠中寸草不生,偶尔有几个零散跑动的生灵,疾驰在风沙中。计雪然定睛远望,再北上几十里处,又是一城,但前方黑影宽广,乃是大城,计雪然心中一喜,疾驰过去。

靠近城池,风沙出奇的小了很多,道路宽广,两旁虽然没有什么青木,但也与中原城外一样。城池之外,进进出出的行人竟也不少,足能用络绎不绝来形容。城门极大,宽有三丈,高出五丈,城门之上刻着两个大字---秦城。城门口有重兵把守,行人进出总要经过盘查,方可通行。

计雪然落于地上,抖了抖身上的尘土,整正了容貌,向着城中走去。

“站住!穿红衣服那厮!”一守卫指着计雪然,高声喊道,向着计雪然走去。计雪然一愣,莫名的望着守卫,抱拳道:“这位官爷,您叫在下何事?”

守卫走到计雪然身前,上下打量一番,眼睛盯着计雪然身后的长型包裹,精光隐现,道:“小子,你进城所为何事?后面背的什么?”

计雪然道:“官爷是说它,呵呵,此乃家父遗物,在下进城所寻一名故人,还请官爷放行。”

守卫迟疑片刻,盯着长包不放,又道:“进城可以,然先将那背后之物打开,待我查看一番,若不是歹物,方可进城。”言毕守卫也不等计雪然开口,伸手就去夺,两旁的行人看见此景,纷纷叹气摇头,面露厌恶之色。

计雪然见对方伸手便夺,面容有些不悦,但也并未发作,毕竟面前只是寻常官兵,他身子稍稍一侧,守卫捉了个空。守卫一捉不成,勃然大怒,他在这城门把守,每日进出千百的行人,不管是谁,只要自己一伸手,没有一人敢退步说不,今日这年轻人竟敢“拒绝搜查”,守卫如何不怒。

守卫凶光暴露,手中长矛指向计雪然,口中骂道:“狂徒胆敢私藏禁物,来人,给我拿下。”这人似乎是守卫中的头领,一声令下,城门内外跑来几人,均是守卫打扮,冲着计雪然便执矛捉来。

计雪然眉头蹙了蹙,自己前来秦城只为守候凤鸾来等花清引,若为此事必须身临秦府,方可有机可乘,但此时若与守卫发生冲突,势必会将事情闹大,若无形之中得罪了秦府,虽说不至于怪罪下来,可面上也过意不去,计雪然叹了口气,脚下轻轻一点,守卫的长矛此时也是刺来,却扑了个空。

守卫瞪大的眼中,计雪然向后一跃,飞离了足有三丈之远,他虽然并未动手反抗,但这一跃便足以让守卫大惊失色,为首那人知晓遇上了高人,但面上不放,骂道:“尔等何人,看你有些功夫,却要与我等官兵为难,难道想对将军不利?”

这守卫虽然可恶,但头脑倒也灵巧,想到对方来历不明,若万一是大贵之人,自己全以职责所在,不但上面怪罪不得,还能落个忠心之名,故而才有方才所言。

计雪然见对方此问,也想不到官场上的小九九,只当成了误会,连忙道:“这位官爷误会了,在下此番进城确实是为找一位故人,绝无任何歹意,若官爷非要检查家父遗物,也不是不可,只是此地人多眼杂,还请换个地方,在下定当亲自开包,望官爷行个方便。”

官兵听言,面容舒缓许多,眼中的神色不断转换,顿了顿道:“好吧,看你不也不像为非作歹之人,这般,你将后背之物卸下扔来,待我检查无误之后,自当给你。”

计雪然见对方那人眼中精光闪动,又开口索要,便是再不懂官场也明白几分,他一心进城筹划计划,不想在此浪费太多时间,长叹口气,抱拳道:“既然如此,在下便不再为难官爷,离开此城,给官爷添麻烦了,告辞!”本想秦府高手众多,不知城中如何,若方才御空而入,恐有不适,但阎王好说,小鬼难缠,正门却是进不得了,计雪然只得先行离去,再想办法了。

见计雪然转身离去,守卫也有些心急,不知计雪然这已走,自己又会少捞多少好处,连声叫喊:“站住!”

计雪然眼中忽然来神,倒不是因为守卫的叫喊,他转过面首,朝着后方望去,这时那些守卫和百姓也远望开去。

远方尘土飞扬,黄沙白马,几人驾着白马,向着这方疾驰而来,不过片刻便已靠近,众人皆已看清来者,守卫和百姓齐齐跪下,不敢抬头。

计雪然也张了张嘴,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来人不过十人,均驾白马,为首一人三十上下,身披战甲,国字脸上一脸庄严,犀利的眼神还夹杂几分傲慢,冷冷的望着下方跪下的众人,但看到唯一站立的红衣青年之时,皱起了眉头。

此时几人已经来到众人中央,为首那人不偏不倚,正好停在计雪然的身前,白马昂首,看也不看计雪然分毫,比之主人都盛气凌人。

“秃那狂徒,见到少帅还不下跪!”左方马上一彪形大汉扯声大吼,这一吼之后,地上仅有的嘈杂之声也戛然而止,城门内外鸦雀无声,计雪然脸上一僵,忽然感觉裤腿被人拽动,他微微一愣,发现身旁跪着一乞丐,那乞丐也不抬头,只是小声嘟囔道:“快跪下,快跪下。”言语之中还有几分担忧。

计雪然心中流出几分感动,随即抬起头来,冲着来人抱拳道:“秦少帅,多日未见,可曾记得在下?”

为首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在移山道宗败给计雪然的秦家大少秦吉。秦吉此时也是浑身不适,他在世俗之中身为将军之子,在江湖中一身修为也算高深,少有敌手,可就是在移山道宗开办督正大会时出了丑,还是败给了眼前这年青后生,此时相遇,秦吉一时不知该如何相对。方才那彪形大汉见计雪然还不下跪,反倒对秦吉直言相问,又想开口,却被秦吉拦下。

“哼,你外公乃是世间神医,本帅自当没有忘记,你在此何事?”

秦吉话中有话,计雪然听言也不在意,点头道:“在下身有杂务前来贵地,不想坏了城中规矩,还望秦少帅勿要见怪。”

秦吉望了一眼计雪然的打扮,见计雪然身着通神红衣,气宇不凡,寻常人一眼便可看出不是寻常人家,那城门守卫多半是想勒索些钱财,秦吉对这等事情早已司空见惯,心知肚明,道:“你入城与我何干,只是别扰乱我城中的法度,如若不然,你修为在高我也饶不了你。”

秦吉口中所言捎带几分狂傲,计雪然知他心中还有怨气,也不放心上,道:“秦少帅放心,在下定当遵循法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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