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松开了手,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他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说要和他白头偕老的姑娘,突然觉得那么陌生。
"那就这样吧。"他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那天晚上,建国喝得酩酊大醉。他想起第一次见到笑笑时,她穿着白色工作服的样子;想起她靠在自己怀里,说等攒够了钱就嫁给他;想起她偷偷给他多打一勺肉时狡黠的笑容...
可是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第二天一早,建国收拾了行李。他对父亲说:"爹,我出去打工。"
赵铁牛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建国走的那天,笑笑站在矿区的大门口,远远地望着他的背影。她的手里攥着一封信,却始终没有勇气递出去。
信上写着:建国,对不起,我爱你...
建国拖着行李箱,站在煤矿的大门口。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去,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他回头望了望生活了三年的矿区,食堂的烟囱正冒着袅袅炊烟。
他知道,这个时候笑笑一定在食堂忙碌着。往常这个时候,他都会去食堂打饭,就为了能多看她一眼。
建国攥紧了行李,指节发白。箱子里除了几件换洗衣服,就只有笑笑送他的那件毛衣。那是去年冬天,笑笑熬了几个晚上织出来的,针脚歪歪扭扭,却让他暖到了心里。
"师傅,去省城多少钱?"建国拦住一辆过路的大巴。
"五十。"司机叼着烟,不耐烦地说。
建国摸了摸口袋里的钱,这是他这些年攒下的全部积蓄。除去路费,就只剩两百多块了。
大巴颠簸了四个小时,终于到了省城。建国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感觉自己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高楼大厦像一座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找了家最便宜的地下室旅馆住下,一晚上二十块。房间狭小潮湿,墙皮剥落,床单上还有可疑的污渍。但建国顾不上这些,他必须尽快找到工作。
第二天一早,建国就去了劳务市场。因为没有学历,他只能去工地搬砖。包工头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一天五十,干不干?"
"干!"建国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第一天下来,建国的手上就磨出了好几个血泡,疼得他晚上睡不着觉。但他咬牙坚持着,每当累得想放弃的时候,他就会想起笑笑父亲轻蔑的眼神,想起笑笑哭着说"对不起"的样子。
渐渐地,建国学会了砌墙、抹灰,工资也涨到了一百。他开始省吃俭用,把大部分钱都存起来。有时候工友们叫他去喝酒,他都婉言谢绝。
"建国,你这么拼命干嘛?"工头老张问他,"攒钱娶媳妇啊?"
建国只是笑笑,不说话。他知道,自己攒的不是钱,而是尊严,是改变命运的希望。
一年后,建国已经成了工地上的技术骨干。他开始自学建筑图纸,晚上就着昏暗的灯光看书到深夜。工友们笑他傻,说他一个农民工学这些有什么用。
但建国不理会这些嘲笑。他知道,想要真正改变命运,光靠卖力气是不够的。
机会终于来了。一天,工地来了个年轻的建筑师,因为人手不够,临时让建国帮忙看图纸。建国不仅准确指出了图纸上的问题,还提出了改进建议。
建筑师很惊讶,问他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建国红着脸说自己是自学的。建筑师当即决定收他做学徒,教他更多的专业知识。
从此,建国白天干活,晚上跟着建筑师学习。他的进步很快,不到半年就能独立完成简单的设计工作。
拿到第一笔设计费的那天,建国站在高楼顶上,望着脚下的城市。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
他知道,自己离梦想又近了一步。总有一天,他要堂堂正正地站在笑笑面前,告诉她:我配得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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