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米粥也无动于衷。

等待,接过滚烫的厚粥,神情麻木地吞咽。

分明白日里还激动鼓舞,奢望地憧憬着往后。

异想天开,白日生梦,不过如是。

流民数骤减,前几日刚到这西泽县城时,即使亲朋接连惨死,可妻儿犹在。

可眼下呢,死的死散的散,开始的百十人队伍零落不成行。

当日万千流民潮水涌出,此时不过三五濒死骷髅罢了。

“本官已经派人去寻先行入城的百姓了。大家且放宽心,人定然能安然无恙回来。”

举目望去,院子里都是人。但感觉不到半点人气,连哭声都没有。

涂松宁悲怀戚伤,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无用,只能试图用他们的亲人唤起几丝对生的渴望来。

无人应声。

“是本官来晚了......”

自责,丰宁县没不及,西泽县也晚了。

是他愚笨,没看清那钦差的真正面目,才被困荒村。即使捡命逃出,百姓流亡,已经无力回天。

涂松宁悔恨交织,两滴眼泪无声落进如蓬如齿的乱须之中。

可四下依旧安静。

“继续熬粥,将外院全部腾出,安置灾民!”

只迷惘片刻,涂松宁立刻清醒过来,抽刀再次出府。

事实已定,当务之急是全力挽救。

挽回流失百姓和离失的人心。

无论如何,西泽县绝对不能成为一座空城,不能弃八文江不顾。

阖州更不能将命门暴露给蠢蠢欲动的环伺恶狼眼中。

“大人?夜深危险,您......大人!”

一声惊呼,左右亲随惊慌上前,将突然倒地的人抱起。

而涂松宁,面无血色,双目紧阖,已然人事不省。

流民中,有人眼睛微动。

当楚禾和陶雅雯吃饱喝足走进院子时,房间已经收拾妥当。

原本堆放的物资被戴顺带人全部搬走,一颗粮食都没留。

不过自知当着人面搬粮食有些失礼,运结束后戴顺就又派了两人前来帮忙。

“跟防贼似的,涂大人怎么会有这么小心眼的下属?”

任保成单着左脚蹦蹦跳跳,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想到那两人眨巴着眼睛一直往拴在院子角落的马车上瞧,心里就憋火。

那怀疑又嘲讽的眼神,看得人那叫一个气啊!

他们是那种人吗?!

虽然的确眼馋,但这不是忍住了吗?

涂大人一回来他们就散开了,真的是污蔑清白人家!

戴顺不知任保成心中所想,若是知道,定然会大呼冤枉!

出去之前他粗略扫了一眼几十个房间,他分明记得那落金院库房里面是塞得满满当当当的,可现在却一根毛都没剩。

他迷茫,甚至都质疑过自己的记忆,直到看到那片光秃秃的花圃游池。

他才确定,他们被偷家了!

连花和鱼都偷!那么多粮食是不合胃口吗!

不怀疑他们怀疑谁?

除了板凳桌椅那些大件儿木头外,还好其他东西还都在,不然他怎么和大人交代。

应该没有再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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