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后的日子里,黄月没跟任何人说起家里过年的事情。

只是牟娉婷发现她接电话的次数变多了,而且每次都要躲着大家接。

几个室友就揶揄说,“月月姐这是谈恋爱了吗?每次都这么神秘兮兮的。”

牟娉婷心知肯定不是那么回事,就会帮黄月打圆场,“你们少在那儿瞎猜了,各人顾好自己。”

后来有几天早上,牟娉婷发现黄月去收了一个便宜铁锅,在学校里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练习。

她练习时锅里装的是一锅细砂,很沉,一遍一遍地掂着沙子。

牟娉婷说,“天天早上这么大早起来,原来是来练掂锅动作了。”

“练练嘛,我掂锅实在是不怎么样,端着锅的稳定性也不好。”

“从灶台借力啊。”

黄月撇撇嘴,“夏老板也这么说,但是借力始终不太好。”

牟娉婷不知道该怎么说,觉得她辛苦,但是又不好劝人家不要这么用功的。

梅老师也说过——“虽然本专业培养的是管理人才,但是打个比方,你的理论知识再丰富,将来去酒店饭店管理后厨,你说你自己做菜的技术不行,也很难服众对不对?当然,酒店后厨管理只是一个就业方向而已,同学们来读了大学,重要的是把持续自主学习和研究的方法学会,而不是等着老师喂,你们的人生是你们自己的……”

月月的人生一把烂牌,打成如今这个样子全靠努力。人家愿意努力,做同学做朋友的总不能劝人家停下来吧?

想想自己,只不过是提前练了而已。

……

或许因为爸爸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的缘故,牟娉婷天生也是个热心肠。

她觉得月月不大对头,就近找了个时间就给夏鱼打电话。

她在电话里问夏鱼,“你最近有没有发现月月有啥不对劲的?”

夏鱼说,“没有,看不出来。啊不,这过完年回来,干活比过年之前有劲多了,我看她炒饭炒菜那个劲头,我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怎么,你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没有,就是发觉她太有劲了,怕她焦虑。”

电话那边的夏鱼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你可真是华国好朋友,这点细微变化你都要管啊。”

“不说那些,我抽个时间来你摊子上看看。”

“好。”

只是后面几天她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去夏鱼那儿。

毕竟她课少的时候也要去江心北湖饭店上班,于是这件事情就搁置了几天。

疑心一起,对黄月的关注就不由自主地变多了。

以至于有一天听见黄月在教学楼的角落里打电话的部分内容——

“我能有多少钱给你?你自己不会去挣吗?我交完学费也没有多少了,你想要多少……”

很多事情主要还是因为反差,毕竟黄月来读大学的时候并没有这样频繁地和家里人通过电话。

牟娉婷知道一些事情,但不多,一直以为月月她处理得比较干练。

却没有想到是因为她刚来读大学的时候手里没有钱,所以亲哥才不会这样追着她要钱。

过年时,才读了一个学期大学的黄月竟然为了处理家里的债务拿出来一万块钱,这让亲哥对这个妹妹产生了其他的想法。

黄月不说,牟娉婷以为黄月是摊上了什么渣男,而没有往她家里人那个方向去想。

因此每次看到黄月皱着眉头出去接电话的时候,她心里又担忧,又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但黄月不是提款机,夏鱼给她的兼职待遇再好,也得按月发工资。

牟娉婷终于找到机会去他们摊子上的时候,已经是惊蛰之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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