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这样,不长大就好了。
…
银针再次扎下,
和小时候的那次一模一样,第二次扎是为了让她醒来,
酒酿醒了,脑子和被水泡过一样,把所剩不多的神智都给泡化了,她半睁开眼,只觉口中泛着苦味,大抵是在睡梦中被人喂了药,
为什么要喝药…
为什么…
她努力回忆着,撑着被褥爬起来,痛苦地叹了一声,靠坐在床头,
记忆涌现,逼仄的小院,枯瘦的舅舅,止不住的犬吠,还有被她射穿脑壳,死在当场的舅母…
容儿!
容儿不见了!
她倒吸一口凉气,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滚回床上去。”
熟悉的声音传来,透着浓重的疲惫和不加掩饰的怒火,
那人从烛光照不到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一身深黑窄袖劲装,乌发半束,眼下青黑,眼中血丝密布,胡茬似也冒了出来,
她从没见到过沈渊疲惫成这样…
“老爷…我…我妹妹出事了…”她怯生生地说话,一开口,眼泪就落了下来,“老爷,求您帮帮我…”
她得示弱,示弱了沈渊才会帮她。
沈渊站定在床边,双手交叉抱着,藏住了捏到发白的手指骨节,
他是从西地连夜赶回来的,跑死了三匹马,
三皇子和太子的党争愈演愈烈,而他也布下了一张网,收网迫在眉睫,他的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
西巡是幌子,他要做的就是攥着兵权暗中伏击,把该收拾的给收拾干净,肃清这场闹剧,
闹剧没清,反而被拽回了盛京,拽回了自己卧房,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静默着垂眼睨她,把她看的低下头,瑟缩着向后退去,
是害怕了,
该怕,
不长记性的东西。
“有什么话要说。”他问,
少女飞快抬眼,目光刚交汇就胆怯地避了开来,
“老爷…我舅舅他们回来了,但不见容儿,她一定是出事了…您帮我把容儿找回来好不好…”
她咬咬唇,鼓起勇气看向他,说,“求您了…”
沈渊嗤笑,问,“还有呢?”
似是被冷笑唬住,少女怔了怔,张开了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最后一遍,还有什么要说的。”沈渊再次开口,
酒酿斟酌再三,心里只有容儿,哪看得见男人眼中的失望,只道,
“找到舅舅应该就能问到容儿的下落了…他抢了我的首饰,跑路之前应该会去当铺变现…老爷…您能不能派人去当铺盯着,他肯定———”
“叶柳,问了你三次,你哪怕有一次提及我们的孩子也好。”
沈渊打断她,
酒酿脑子嗡的一响,
是哦,
她好像…好像落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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